向德莱米的目光愈发炽烈,饱含着狂热的敬佩和追随。
“我们和人类不同。我们强大,永恒,纯粹。从此以后,我们将把新的道德共享于世。”德莱米将戒指交给身侧的仆从,仆从毕恭毕敬地捧下楼,交给证婚人,“这是两位新人的誓约,也是友情和同伴的誓约。在……”他举起杯子,眼中划过狡黠的光,“蚀石的祝福下,”他说,“让我们结为同盟,荣辱与共。”
“新郎威尔逊,”证婚人捧着那两枚蚀石戒指退后,为新人留出空间:“请亲吻你的新娘。并为她戴上戒指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所有的宾客都在按捺着将红酒一饮而尽的冲动,等待新郎和新娘落下彼此的誓约。
是时候动手了,新郎想。德莱米公爵真是废话连篇,但好在他刚给自己树立了威望,就不能立刻在他未来的手下面前落荒而逃。
随即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新娘的手。他要控制住离他最近的血族,新娘如果不是个好人质,最差也能是个挡板。
但他的手指擦到了某个戴在无名指上的硬物,余光掠过雪花的形状。
新郎猛地顿住,那是他亲手做的戒指,这世上没人会比他更熟悉。
手被突然握住吓了新娘一跳。特别是那双手并不绅士温柔,而是难以挣脱地扣住了她的手。
新娘差点条件反射地拔出匕首。高度紧绷的她立刻察觉到新郎的迟疑。
发生什么了?莫非是因为雪花戒指吗?还没等她想明白,她的头纱突然被撩开了。
她甚至来不及反应。头纱就像被一阵骤然吹拂的风拨动,轻薄的黑纱在空气中像水波般层层漾开。
黑影闪了进来,她的面容还未暴露在大庭广众下,就被逼近的身影严严实实地遮蔽。
新娘一惊,和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红双眸对视的瞬间,她吹出了口中的浸泡过圣水的针。
没想到那张陌生的面容借着偏头轻松闪开。他似乎对这个行为感到意外,但又赞赏地露出了笑容。
新娘接着想抽出匕首,却发现双手被桎梏在了冰冷的臂膀中。
蓦然闯入她头纱中的新郎拥抱了她,连同她的惊慌和杀意,全都纳入怀中。
他正巧低下头,鼻尖暧昧地擦过她的额头。紧贴的胸膛在轻轻震动,新娘诧异地抬起头,他是在笑?
“不可思议,”新郎——斯坦因卸掉了的伪装: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新娘——艾尔莎猛地一震。
自从分开后,这个熟悉的声音就经常闯入她的梦里,让她不禁恍惚,此刻是现实还是幻境。
但她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,金属的冰冷和雪松的清冽占据了她的呼吸。她被斯坦因用力地抱了下,以此来倾诉难以言说的思念和惊喜,很快就变成温柔的相拥。艾尔莎不自觉地抓紧他背后的衣服,手指感受着那挺拔的脊背,她的心就如指尖的褶皱般泛起层层波澜。
斯坦因没有唐突地亲吻她,他的额头抵靠着她的额头,眼睛望着她的眼睛。
“告诉我,”他低声呢喃:“我这是在做梦吗?”
任艾尔莎怎么猜测,她也从没想到过她们会在这样的场景中重逢。
在不怀好意的注视中,在危险与杀机交织的誓言下。黑纱短暂隔绝出这方私密的空间,就像是浮在暴风雨浪潮中的方舟——艾尔莎高悬的心蓦然下落,所有的焦虑和恐惧一扫而空。
于是她忍不住微笑:“仿生人也会做梦吗?”
斯坦因说:“在遇见你之前不会。”
头纱轻飘飘地落下,将亲密依偎的身影拢在朦胧的黑雾中。
此刻,全场都在等待誓约之吻。命运阴差阳错交汇,阴谋和爱意都在隐秘地燃烧。
黑纱笼罩的身影亲密相拥,看起再相配不过。
“我说,他们还没好吗?虽然他们的体型差很不错。”森林女妖摇着蒲扇般的植物手,对同伴嫉妒地摇头:“但吻得这么难舍难分,真不矜持。 ”
“新郎,你要掀起新娘的头纱。”证婚人听不到黑纱中的窃窃私语,只能在旁小声提醒:“爱蜜希雅,让大家看到你的脸!”
德莱米公爵察觉到了异样,“等等,”他慢慢从二楼的专座上站起身,眯起眼睛:“你不是爱蜜希雅。”
观礼的嘉宾顿时哗然,不明所以地看向台上相拥的新人。
黑纱中伸出一双漂亮的手,新郎慢条斯理地挽起黑纱,艾尔莎的脸露了出来。
“你是谁!?”陌生的面容吓了证婚人一跳:“爱蜜莉雅去哪了!?”
新郎将艾尔莎挡到身后,迎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:“别这么没礼貌。”
“威尔逊,”证婚人急切地说:“你让开,那不是爱蜜莉雅!”
“那不是很巧?”新郎扯掉了伪装的假面,“威尔逊”的面孔在他手中揉成了一团陶泥,瀑布般地银发披散下来,露出真实的、精致冷峻的五官:“我也不是威尔逊。”
“斯坦因!”德莱米立刻认出了这个令他垂涎又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