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，舒礼理中途醒过来，还未完全睁开眼，手下意识先去找枕边人，却只摸到还带着一丝体温的床单

她慢悠悠起身，随手套了件睡裙走出卧室，客厅没有开灯，楼聿听裸着上半身站在阳台上，莹色月光照耀着他，看起来冷冽且不可靠近，他手里举着电话，脸上表情有点不耐

舒礼理轻步上前，男人的电话正好挂断，她从后背环上他的腰，小脸紧贴，问：“谁啊，大晚上给你打电话”

楼聿听侧身顺着声音往下看，女孩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背脊，微微的痒，他没回答，而是问：“怎么醒了”

舒礼理仰头瞪他，气呼呼地，“怎么，还不能醒吗”

男人失笑，盯着女孩的脸活脱脱像个河豚：“这是——起床气？”

“别扯开话题，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谁！”舒礼理不好轻易放过他的

楼聿听掰开女孩的手将她拉到身旁，解释那通电话

“是我爸，说了些有的没的，我不想听”

舒礼理回忆起白天在车上同楼品坤的那些对话

她顿了顿，粉唇轻张，“你不是问我，那时候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嘛”

楼聿听扣住她的细肩，说：“肯说了？”

女孩不快地捶了下他的胸口，“再这样我不说了”

男人俯身蹭蹭她的脸颊，“错了错了”

舒礼理这才揭晓他心中的好奇，“他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，又问我有没有结婚的打算”

她刚想接下去说，男人忽地出声打断

“那你有没有”

眼神直勾勾地穿过她的瞳珠，势必要找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

“啊？”舒礼理还没反应过来，满脸懵圈

“结婚，以后想不想跟我结婚？”他期待她的答复

少女在他的灼热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，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，“我还没想好”

男人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黯然，很快他揉揉她的头顶，浅笑，“都依你”

再抬头，少女抱住他的臂膀，脑袋靠上去，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，好不好”

“嗯”听不清情绪地简短回应

二人沉默一会儿，舒礼理接着上面的话讲下去，“他后来跟我说，他们觉得很亏欠你，想补偿你”

说到这，听见楼聿听不屑冷哼一声，他的眸色冷淡，像是不把这句话放在眼里

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们，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想质问他们为什么当初要抛下他，到后来是自己琢磨明白，他们可能本来就不喜欢自己，母亲怪他差点害死她，而这个所谓的父亲却对他年幼的惨痛经历视若无睹，还能每天心安理得出门上班

现在说亏欠他，想补偿他，做什么白日梦

“你知道我说什么吗？”少女的声线轻软

“你说什么了？”

“我说啊，你接不接受他们是你的事，但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”

少女眼里的璀璨透过男人的心脏，直抵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

楼聿听怔楞几秒，下一刻措不及防地紧紧抱住女孩的腰身，磁性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

“谢谢你，礼理”

原来有依靠的感觉是这样，他想，他永远都离不开她了

舒礼理踮起脚尖，配合着回应他的怀抱

他们站在月色之下，相拥了好久好久

次日

楼品坤瞒着他儿子又见了舒礼理一面，这次见面，男人看起来有些匆忙，他坐在车上没有下来，也没有邀请舒礼理上车，二人就在校门口，隔着一扇车窗进行了简单的对话

楼品坤告诉她，他应该很难得到儿子的谅解

女孩笑笑，没作回答

男人继续说下去，“今天我就要回美国了，临走前，我想拜托你件事”

“您请说”

“拜托你好好照顾他，好好跟他在一起，我能看得出来那个臭小子很喜欢你，所以，无论如何，你都不要再让他变成自己一个人”

舒礼理低垂眼睫，温声，“我会的”

楼品坤舒心一笑，“结婚了记得告诉我，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巨大的彩礼的，准儿媳妇”

“哈哈哈”女孩尴尬笑道，小脸涨红

后面楼品坤没再说什么，示意一下司机便离开此地出发机场

舒礼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车尾，心中想法不明